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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利坚之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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威尔顿·约翰逊放下手中的报纸,从眼镜上方望着妻子玛莎正在擦拭的那个小物件——那是一只干瘪的猴爪,关节处缠着发黄的红线,指甲又长又弯,像是随时准备抓住什么。

“萨维茨说这玩意儿能实现三个愿望,“威尔顿摘下眼镜,用领带一角擦了擦镜片,“但每个愿望都会伴随着相应的代价。他在越南时见过这东西应验的方式。”

玛莎·约翰逊小心翼翼地捧着猴爪,像是捧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。“亲爱的,你不觉得这是个机会吗?想想汤姆的学费,还有你一直想要的那辆新车。”

窗外,他们的儿子汤姆正在院子里擦洗他那辆福特野马,阳光洒在他金黄的短发上。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是全镇的骄傲——高中橄榄球队队长,童子军荣誉成员,今年秋天将进入西点军校。

威尔顿皱了皱眉:“萨维茨警告过我们…”

“噢,威尔顿!“玛莎不耐烦地打断他,“你真以为这种迷信的东西会应验?这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护身符罢了。我上周刚在妇女协会演讲过关于科学理性的重要性。“她修长的手指抚过猴爪,“何况,我们都是爱国者,上帝怎么会惩罚一个参加过二战的老兵和他美好的家庭?”

威尔顿犹豫了。作为一名曾获得紫心勋章的退伍军人,镇银行副行长,以及第一长老教会的重要捐助人,他确实从未觉得自己做过什么值得遭受报应的事。他的生活堪称美国梦的典范——一栋两层的白色殖民风格房子、贤惠的妻子、前途无量的儿子,还有下个月就能还清的房贷。

“好吧,“他最终妥协,“但我们只许一个愿望试试。不要太贪心。”

玛莎的眼睛亮了起来:“十万美元!这个数字刚刚好,既不会引起国税局的注意,又足够我们改造厨房和资助汤姆的教育。”

威尔顿拿起猴爪,感觉它在他手中诡异地发烫。“我希望能有十万美元。“他说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当天夜里,一场暴风雨袭击了小镇。威尔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每当闪电划破夜空,他似乎都能看见猴爪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在衣柜上盯着他。玛莎却睡得很沉,嘴角甚至挂着微笑,梦里都是即将到手的新家具。

第二天清晨,门铃响起时威尔顿正在喝他的黑咖啡。站在门口的是两位军人,他们的表情肃穆得令人不安。

“约翰逊先生?“为首的军官问道,威尔顿注意到他胸前的勋章——他自己也有同样的几枚,“很遗憾通知您,您的儿子汤姆·约翰逊昨天在越南执行任务时遭遇意外…阵亡。”

威尔顿的手一松,咖啡杯摔在地板上碎成片。“这不可能,“他机械地重复着,“汤姆下个月才去西点,他甚至还没入伍…”

军官递给他一份文件:“令郎在三个月前秘密应征入伍,参加了’大学生特种作战计划’。这是军方特别抚恤金支票——十万美元整。”

当玛莎醒来时,她看见丈夫跪在餐厅地板上,手里攥着那张支票和一份死亡证明,周围是咖啡杯的碎片。她的尖叫惊动了整条街的邻居。

接下来的日子像是梦魇。玛莎取消了所有社交活动,甚至连教会都不再去。威尔顿整日呆坐在汤姆的房间里,翻看儿子的相册和奖杯。镇上的人们纷纷前来慰问——银行的同事们为他筹集了善款,教会妇女送来自制派饼,连市长都亲自登门表达了哀悼。

葬礼过后第三周,威尔顿从噩梦中惊醒,径直走向壁炉上方的展示柜,一把抓起那只猴爪。玛莎醒来时看见丈夫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决心。

“我要他回来,“威尔顿哑着嗓子说,“无论什么代价。”

“亲爱的,理智点…“玛莎的声音颤抖着。

“去他的理智!“威尔顿咆哮着,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妻子大吼,“我要我们的儿子回来!“他紧握猴爪,声音哽咽:“我希望汤姆·约翰逊复活,回到我们身边!”

猴爪在他手指间抽搐了一下,然后归于平静。

三天后的午夜,门铃再次响起。威尔顿几乎是跑着去开的门,玛莎紧跟在他身后。但当门打开时,他们同时愣住了。

站在门外的确实是汤姆——但又不太像他们记忆中的儿子。他身上散发着大麻和廉价香水的味道,头发长得过了肩膀,缠着彩色发带。原本笔挺的学生装被一件破旧的长军大衣取代,上面缀满了反战徽章。最令人震惊的是他脖子上挂着的身份牌——“为和平而非战争”。

“嘿,爸妈,“汤姆慢悠悠地说道,声音里带着陌生的慵懒,“抱歉从’死亡假期’提前回来了。不过老兄们说得对,政府真不该把孩子们送到那个鬼地方去送死。”

玛莎发出一声介于喘息和尖叫之间的声音。威尔顿则感到一阵眩晕,他必须扶着门框才能站稳。

“汤姆…儿子…“威尔顿艰难地开口,“你…还好吗?”

“从未感觉这么好过,老头,“汤姆懒洋洋地走了进来,顺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支卷好的大麻烟,“嘿,我能在这借住几天吗?我和几个伙伴准备开车去伍德斯托克,他们说那里会有场改变世界的音乐会。”

玛莎终于找回了声音:“你—你不能这样说话!还有那…那是什么东西?快扔掉!”

汤姆耸耸肩,反而点燃了大麻,深吸一口后将烟圈吐向天花板:“放松点,妈妈,这只是大自然的馈赠。比起那些强迫士兵服用的兴奋剂可健康多了。”

威尔顿的脸色苍白如纸:“汤姆,你知道你妈妈是禁酒联盟主席,而我是…看在上帝的份上,你这副打扮明天会被全镇的人看到!”

“那又怎样?“汤姆满不在乎地走到冰箱前,拿出牛奶直接对嘴喝了起来,“你们应该感谢我没穿着这身’嬉皮士制服’死在越南的稻田里。那个鬼地方让我看清了很多事——比如我爸二战中可能根本没当什么英雄,而是屠杀过无辜平民。“他冷笑着看向父亲的二战勋章,“那些玩意儿值得骄傲吗?”

玛莎终于崩溃地哭了起来。威尔顿感到一阵窒息,他的儿子——他的骄傲,他毕生的希望——现在像个肮脏的流浪汉一样侮辱着他的荣誉、他的国家、他的一切信念。

第二天,流言如野火般蔓延整个小镇。有人看见汤姆在市政厅前焚烧美国国旗;有人撞见他在公园里和不三不四的女孩搂抱;还有药店老板声称这小子想买迷幻药。妇女协会紧急召开了会议,投票一致同意暂停玛莎·约翰逊主席职务,“直到她家庭情况恢复正常”。

银行董事会委婉地表达了"考虑到您目前的…家庭困扰”,建议威尔顿"暂时"交还副行长办公室钥匙。连牧师来访时都带着明显的尴尬,暗示他们"或许需要一些专业帮助”。

第七天晚上,威尔顿独自坐在书房里,手里紧握着猴爪。玛莎已经被医生注射镇静剂送上了床,而汤姆正在地下室和一群陌生年轻人举办某种"冥想会”,空气中飘散着可疑的甜腻气味。

他想起萨维茨临别时的话:“第三个愿望通常用来修正前两个造成的灾难。”

窗外,警车的灯光在街道上闪烁——邻居们终于无法忍受吵闹报警了。威尔顿听见地下室传来放肆的笑声和电吉他弹出的反战歌曲。他握紧猴爪,做出了决定。

“我希望,“他看着桌上汤姆从前的军装照,声音低沉而坚定,“这个…东西…永远从我们生活中消失。”

猴爪在他掌心剧烈震颤起来,几乎要挣脱他的掌握。与此同时,地下室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——不是炸弹,但足以撼动整栋房子。威尔顿冲下楼时,只看到地下室门缝中渗出的五彩烟雾,和空气中残留的迷幻剂味道。

警察搜遍了整个房子和周边,但汤姆和他的朋友们消失得无影无踪,就像从未出现过。官方记录上标注"失踪人口”,但镇上人们心照不宣的眼神说明了一切。

一个月后,镇上来了位记者,想采访这位"不幸失去独子"的银行家。威尔顿礼貌地拒绝了,转头却发现玛莎已经热情地把记者请进了客厅,桌上摆满了汤姆幼时的照片。

“他是个多么完美的孩子啊,“玛莎声音甜腻得不自然,“橄榄球明星,童子军,计划上西点…他是为了国家牺牲的,在越南。”

记者疑惑地问:“但我听说他后来…”

“不,不,“玛莎坚决地摇头,眼睛闪烁着异常的光芒,“他死在越南,是个英雄。十万美元抚恤金就存放在银行里。“她指向壁炉上的英雄勋章和国旗。

当记者离开后,威尔顿默默走进书房,从保险箱里取出猴爪。它看起来更加干枯了,指甲却出奇地尖锐。他将它放进一个小铅盒,锁好,然后埋在了后花园最深处。

那天晚上,他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玛莎,心想第三个愿望到底算是实现了还是再次愚弄了他们。窗外的月光下,他似乎看见几个长发身影在街上游荡,哼唱着某种陌生的旋律。

但没关系——明天镇上又有妇女协会的茶会,玛莎将被重新邀请;银行董事会暗示他可以收回办公钥匙;而他的军功章依旧闪亮。美国的体面终将战胜一切离经叛道,即使需要付出更多愿望的代价。


  1. prompt: 请帮我改写一个讽刺版本的《猴爪》的故事:一对体面的美国夫妇向猴爪许愿获得财富,结果他们的儿子在越南战死了。这对美国夫妇向猴爪许愿让儿子回来,结果他们的儿子虽然死而复生却变成了一个离经叛道的反战嬉皮士。 ↩︎